随着生产力的发展,机械取代人工,不少与之息息相关的行业,正面临难以为继的地步而逐步被淘汰,充满一代人烙印的老行当渐行渐远。我们将持续推出《河源老行当》系列报道,带你重拾珍贵记忆,重温往日时光。
今天我们要为大家介绍一门独特的手艺——炭相。
下笔刷刷点点,人物跃然纸上
早在照相机还没有普及之前,人们想要留住记忆里的容貌就要依靠着纸笔勾勒,如此一来,便成就了炭相这门手艺。物转星移,今天的拍照设备早已普及,但老街的胡同里,偶然一瞥,仍可见到炭相师傅的身影。
炭相源于清朝,在我国民间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绘制炭相曾是一门时髦的手艺。炭笔特有的笔触,不仅能将照片还原得栩栩如生,还多了一些照片所无法承载的细腻与沧桑,历经百年不褪色。
正是因为这个特点,在近代客家地区,炭相主要为遗像,用于保存故人的音容笑貌。如今,随着影像记录的日益发达,这门古老的手艺日渐走向式微,只有寥寥少数仍在经营,其中七旬老艺人林有义的画像馆就是其中之一。
老城环城东路8号的画像馆,是一间仅仅只有8平方米的老字号,里里外外摆放着各式炭相,黑色的裱框,稍显泛黄的纸张,让人恍惚这小小画像馆像是已被时间遗忘。桌上长短不一、粗细各异的五十多支画笔整齐排列,方便林师傅随时取用作画。
虽然已年届七旬,但林师傅作起画来眼不花、手不抖。年纪大了,偶尔也会拿起专用的放大镜,观察人物脸上的细节。在画的同时还会用干燥的毛刷扫一下纸上的炭精粉,打造阴影效果。
细数开馆至今他已经为街坊们画了二十多年是河源较早的一批炭相艺人之一
炭相艺人 林有义:“炭画我是大概十三岁左右开始接触,当时主要靠自学,后来跟了一个广州的师傅学,拿照片来练,看到阴阳分布得比较好的照片,就拿来画。一画就画到晚上十一、二点钟,画到很晚,甚至画到凌晨一两点钟都可以,因为爱好,有兴趣。”
学成出师之后,林师傅并未立即投身炭相行业。1968年,他响应国家“上山下乡”的号召,插队到东源县顺天镇白沙大队,长达八年时间的知青生涯里,他为贫下中农作画,潜心砥砺画技;1976年,他通过招工返回了城市,开始了人生的又一段旅程。
炭相艺人 林有义:“上班的时候,我也画,当时在惠州龙门县影剧院,弄那个电影广告、海报,大幅的。退了休之后,就开了这个炭画馆,我都有思想准备,一退休以后,我就是搞这个老本行的。”
兜兜转转,林师傅可以说一辈子都在从事与画画相关的行业。有人想为几十年前的故人晒相,但现存的照片已经泛黄、残缺,这种情况数码冲印很难办到,但如果是手绘炭相就没有问题。
如果没有保存已故亲人照片的话,只要跟林师傅详细讲述亲人的面貌特征,他可以通过多次修改,完整呈现出顾客想要的模样,这就是行话所说的“追像”。相比起照相的方便快捷,炭相的耗时量大以及高花费成了它的桎梏。
炭相艺人 林有义:“画好一张要好几天的,两三天最少,长的时候都要八天。如果没有这么长时间,画不好的。光线、阴影配得怎么样很讲究的,不是千篇一律的,光线配得好,画出来质量就好一点。它的优点就是保存时间长,而且不会掉色。”
随着数码相机的普及,日渐式微的炭相成为了“夕阳产业”,许多炭相艺人早已停笔。早几十年,林师傅最忙的时候一个月要画三十多张炭相,如今一个月能够接到的订单一双手就能够数得出来。
大半生来画了两万多幅炭相,林师傅也曾教过几个徒弟,但这门手艺很难学,不下苦功就只能描画出轮廓,需要细致揣摩,才能使画像立体,许多人未能出师,便已经改行。
炭相艺人 林有义:“公伯像、老人像、全身像,脱节以后就没人画了,反正我就做下去,身体好就画下去,身体不好就不画了。”
老艺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用更缓慢、更稳重的步伐踽踽独行,在一支不会停息的画笔之下,勾勒出自己的人生轨迹,继续记录着永不褪色的记忆。
全媒体记者:饶荣盛 廖 璐
编辑:田静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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